千帆过尽。

杂食,自行避雷。

【王肖】永不消失的证据(五十五)【全员向】【刑侦paro】

*我的其中一个大boss出场了

*今天的睡前故事由我的大boss一号来讲

*小事情为什么一来就被抓了呢,注意在文中寻找线索



 肖时钦坐在大巴车上,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他皱着眉头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襟,外衣的内兜里装着他这次谈判的唯一筹码。这把枪是王杰希出事之后,肖时钦从包子手里骗来的。二十多年来,肖时钦没有一天不想亲口问那个人一句为什么,没有一天不想亲手把他绳之以法。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那件大案的调查,打从一开始就,肖时钦打算好了要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


但王杰希成了他生命中的意外,他就像肖时钦过去二十年晦暗人生中突然出的一道光,令他目眩神迷,以为攀着这道光就能离开黑暗,但现在有人掐灭了这道光,还顺手打开了肖时钦心里的围栏,放出了那只青面獠牙的野兽。从王杰希倒下的那一刻,肖时钦已经彻底乱了方寸,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被那个魔鬼盯着,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想让他发疯才向王杰希出手。肖时钦根本无暇考虑其他,只想保护王杰希,把他从这条通向地狱的路上推走,越远越好。


大巴车在平坦的大路上飞快的行驶着,路过城郊的时候,肖时钦顺手拉开了车窗的遮光帘,他的目光落在河堤上,又想起了在这里被抛尸的那个女人,孙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竟然能在杀了十几个人之后仍然逍遥法外如此之久,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他?王杰希昏迷之前,孙云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肖时钦的思绪愈加混乱,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肖时钦低声咒骂了一句,摸索着拉开了背包拉链,拿出了一个小药瓶,看也不看地昂头倒进嘴里几片药,又把手伸到背包另一侧拽出水杯猛灌了几口。旁边的一个男人被他这吃药的样子吓了一跳,悄悄地往外挪动了一下身子,远离了肖时钦几公分。


肖时钦到达溪山村的时候,暮色已经开始四合,他提前跟黄宇打听过,溪山村里没有旅店,他必须要找到一家愿意收留他的人先住下,明早再做打算。溪山村里的一切肖时钦都很陌生,但他心里明白,他真正熟悉恐惧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溪山村背靠的那座大山上,只是晚上进山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为了王杰希,他不能冒这个险。


环视了一圈,肖时钦看中了路边的一家又小又破的杂货店,从窗子里透出昏黄的光,他走过去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面对着对方疑惑地打量,肖时钦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解释道,“你好,我姓肖,是个画家。我到这儿进山采风,但是天太晚了我回不去城里,能不能在你这儿借住一晚,我可以给你钱。”


“噢,可以可以,随便住,不用给钱,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那个小伙儿倒是很爽快地同意了,连忙侧身把肖时钦让进了屋子。杂货店里东西少得可怜,几包泡面孤零零地摆在破旧的货架上,小伙子绕到柜台后面翻腾了半天,摸出一盒桶装泡面递给肖时钦,“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热水在那边。我去给你铺个床,里屋我一般不太住,得收拾一下。我都是直接在柜台后面睡的。”小伙子又指了指柜台里的破铁床,就转身进屋了。


肖时钦犹豫了一下,将外衣拉链拉好,放下背包撕开了泡面包装。那小伙儿从里屋出来的时候,肖时钦的面已经泡得差不多了,氤氲的水汽扑在肖时钦的眼睛上,让他的视野模糊了起来,影影绰绰中,他似乎看到小伙子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肖时钦放下泡面将眼镜擦好,对方也正疑惑地看过来,问道,“怎么不吃了?”面上表情平常而又自然。“没事,看不见了,擦擦眼镜。”肖时钦摇了摇头,他最近确实有点风声鹤唳,这村子里住着一个杀人魔,却风平浪静了这么久,其他村民一定是不知情的,否则早就组团把人举报到公安局了。


吃过东西,肖时钦拿了背包进了里屋,小伙子也在外间躺下了。肖时钦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小伙子的鼾声渐渐响起了,肖时钦这才慢吞吞地翻身上了床。陈旧的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儿,肖时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起来又吃了几片药,伸手按按外衣里的枪,又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二百块钱,压在了里屋的台灯下面,明早他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就能看到,肖时钦这样想着,好不容易朦胧睡去了。


肖时钦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又开始做那个缠绕了他二十几年的噩梦,阴暗的墙壁布满灰尘,腐朽的味道如同从尸体中渗出,一点一点顺着他的脚背攀上身体,仿佛要将他拉进地狱。肖时钦迟钝地转动了一下身体,从墙角蜿蜒过来的,还带着锈蚀痕迹的铁链便叮当作响起来,而这东西的另一头正牢牢地固定着他的脚踝,目光落在地面那些黑褐色的污渍上的时候,浓重血腥味忽然涌上了肖时钦的大脑,他终于崩溃一般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嘘...”逶迤而来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轻轻的气音,制止了肖时钦的尖叫,但却没能安抚他颤栗的身体。肖时钦不停地打着冷颤,哆哆嗦嗦地看着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对方面容慢慢清晰起来的时候,肖时钦又忍不住开始干呕。对方也似乎很有耐心地等他慢慢调整好了自己,肖时钦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终于看清了那张苍老的面孔,嘶哑的声音隔着潮湿的空气传过来,“孩子,欢迎回家。”


“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为什么?!你...我...唔...”肖时钦恐惧地向后挪动了几寸,手足无措地去摸外衣里的枪,却抓了个空,只得语无伦次地质问着对方,他想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所有质问和控诉一股脑地吐出来,但他做不到,那老人一靠近,肖时钦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老人慢腾腾地从旁边挪腾出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肖时钦不远处,“别你呀我的,没礼貌,我教出来的孩子要识礼。哦对了,这么多年,你怕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仔细听,认真记,我的名字是,徐行知,替天行道的行,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知。”肖时钦不自觉地把脸埋在膝盖中间,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二十年前他就是这样蜷缩着,看着徐行知在自己面前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为什么你一觉醒来就到这儿了?”叫徐行知的老人看到肖时钦的样子也不意外,反倒是一副耐心解惑的样子,“这世上,想替天行道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我这几年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岁月不饶人啊,当然要培养几个年轻的后生,他们肯学,我便指点几句,不过,孩子,他们都不如你。”肖时钦缓慢地反应过来,应该是那个杂货店的小伙子,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摸走了自己的枪,又把自己送到这儿来。


肖时钦的牙因为冷战咯咯作响,徐行知见他说不出话,也不在意,又问道,“还是想知道,我捉你干嘛?”听到这话,肖时钦抬起了头,徐行知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抓你的原因和二十年前一样,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好久没人能让老头子说这么多话了,我挺开心的,给你讲个故事吧。别小瞧我老人家,这几年我又读了不少书。”徐行知自顾自地挽起袖口,两手撑着膝盖望向肖时钦,也不管对方在没在听,“从前,有一个有钱有势的波斯人在花园里散步,他的仆人忽然冲出来大叫大嚷,说他刚刚碰上死神威胁要取走他的命。仆人请求主人给他一匹骏马,他好立刻启程,逃到德黑兰去,当晚就可以抵达。波斯人答允了,仆人于是纵身上马,放蹄疾驰而去。波斯人才回到屋子里,也碰上了死神,便质问死神为什么要恐吓他的仆人,你猜死神怎么说?”


“啪嗒”一声,徐行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丢在墙上,又反弹回来,肖时钦听着这个故事越听心里越凉,他来不及思考死神说了什么,只一心想证明自己想错了,就又听见徐行之继续道,“死神回答他说,‘我没有恐吓他呀!我只是奇怪他怎么还在这里,今天晚上,我打算在德黑兰将他带离人间呢!”肖时钦听罢答案猛地抬起头,徐行知从小板凳上起身凑近肖时钦,冰凉的手落在肖时钦发顶,低声开口,“孩子,想要躲过命运的人,最终都要直面命运。”


是王杰希!他想杀王杰希!是他让孙云去杀王杰希,孙云失败了之后,他又亲自在医院露面引诱自己,自己担心王杰希的安危一定会被他引到这里,而他捉了自己当作诱饵,还是会杀掉王杰希!!!如果不是自己方寸大乱找上门来,王杰希说不定能够躲过一劫,都是我的错!


想通了一切的肖时钦遍体生寒,如同有人正将碎冰从头颅一点一点灌入他的身体,夺走他身上残存的最后一点温度,然后将他彻底地冰封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肖时钦眼前一黑,重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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