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

杂食,自行避雷。

【王肖】永不消失的证据(五十六)【全员向】【刑侦paro】

*我的老王终于醒了

*但是我的小事情马上就....



王筱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挪动了一下枕得酸痛的手臂,目光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哥哥身上,王筱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去打水替王杰希擦脸,就在她转身出去之后,王杰希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哥!你醒了?!”王筱推开门,看到得就是挣扎着要起身的王杰希,她又惊又喜地叫出了声,飞快地把手里的水盆放到一边,奔到床前扶住了王杰希,“哥,你别乱动,你是要喝水吗?我给你倒。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吧!”王杰希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嗓子干得火烧一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得先点了点头。王筱把床头摇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王杰希靠在上面,这才拿过杯子,细心地把水喂给他。


做完这一切,王筱才按铃叫了护士,麻烦她把王杰希的主治医生请过来。王杰希望着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的王筱,面上露出了似是欣慰又是心疼的表情。喻文州和肖时钦都特别关照过王杰希的主治医生,再加上这位徐景熙医生又是喻文州的朋友,一听到王杰希醒来的消息,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忙活了半天,徐景熙终于直起身子摘下口罩,顺手拍了拍王杰希的肩膀,“你身体恢复的不错,万幸当时那个歹徒没有太伤到主要的脏器,基本是没什么大碍了。但你身上大大小小的贯穿伤总共十来处,这种伤口不是很好愈合,所以你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虽然用不着绝对卧床,但是千万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更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一旦伤口裂开,很可能会造成内出血,进而导致休克。”


王杰希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徐景熙猜到他想说什么,忙答道,“你昏迷太久,这才说不出话的,语言功能没有问题,你放心吧。多喝水,多休息。筱筱,照顾好你哥,我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了。”“谢谢徐医生。”王筱忙答应了一声,徐景熙离开病房之后,王筱坐在病床边握着王杰希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这倒把王杰希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抹王筱的眼泪,谁知他一做这个动作,王筱彻底哭出了声。


“哥,我错了,以前是我任性,什么都不懂,还误会你。”王筱紧紧握着王杰希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们在孙云仓库的时候...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我害怕死了...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让你冒险了...对不起...我好好回去做行政工作...对不起...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王杰希见王筱哭得难过,便费力地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王筱的脑袋,又细心地为她擦干净眼泪,示意她不要哭了。王筱揉了揉眼睛,才察觉王杰希坐得费劲,连忙伸手去扶。听王筱提到孙云,王杰希又想起在仓库里孙云动手之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他们的目标是肖时钦,王杰希的心禁不住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用尽全力发出几声气音,“时...钦...呢?”


王筱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肖时钦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这几天都是方学才和高英杰在轮流替换自己照顾王杰希。王筱想起肖时钦那天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也没说要干嘛去,只是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哥哥。她很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对了,那天喻队来看你,说是时钦哥不舒服,这几天都在家修养着。”


不舒服?是不是他的心理状态不好?还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是因为自己吗?王杰希脑海里陆续闪过几丝想法,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他又吐出两个气音,“手机。”王筱立刻心领神会,拉开床头抽屉拿出了王杰希的手机递给他,又道,“要给时钦哥打电话吗?哥你说话不方便,我来打吧。”王杰希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听到肖时钦的声音,给自己一个心安。


“嗡——”一只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手拿过了不停震动着的手机,向对面晃了晃,苍老的声音仿佛砂轮打磨着金属,毫无遮拦地传到肖时钦耳中,“电话?我看看是谁,噢,杰希...他身体恢复的还好吗?要不我们接一下他的电话?”肖时钦本来毫无生气地靠在墙边,听见徐行知口中吐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剧烈挣扎了起来,“不要!不要接!你放过他!你别想伤害他!不要接!”


徐行知倒没有为难肖时钦的意思,从善如流地挂了电话,笑眯眯地望向被锁链束缚在墙角的肖时钦,“我以为那些经历,会让你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杀手,但现在看来,你控制得还不错,至少在我回来之前。是因为这个...杰希吗?”许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在了头上,肖时钦这几日的心理状态反倒缓和了一些,他松了一口气,漠然地看了徐行知一眼,沉默着没有回答,徐行知也不恼,只是慢慢收敛了笑容,摆弄着手里的一把小刀,比划了几下,又问道,“你们查到那几个杂种为什么会死了吗?”


这是肖时钦在这里被关了不知道几天之后,他第一次听徐行知提起之前的案子,肖时钦定了定神,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宁卫...是因为他的女儿。”“是啊,他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儿,那么小,那么可爱,只有一点点大,宁卫把她扔掉也就算了,至少能给好心人拣走抚养。可他没有,他把他的女儿溺毙在冰冷的河水里,然后就扔在了河边,连副襁褓都没有。”徐行知叹了口气,认真地欣赏着肖时钦惊诧痛惜的表情,“很可怜是不是?可是她妈妈太软弱了,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没人惩罚得了宁卫,只有我来动手把他送入石压地狱。只是他太吵了,一点都不懂得赎罪的道理,所以我只能趁他活着的时候,把他的声带切除了。”


肖时钦查二十年前案子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这些死者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警局的卷宗里只是提到了只言片语,时间间隔太长,他根本无从知道当年的真相。但宁卫这个案子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他也为宁卫死得如此凄惨而难受过,但他没想到,宁卫竟然做下过这样的恶事,肖时钦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徐行知注意到肖时钦的神色纠结,嘴角重新挂上了笑意,继续说道,“那个罗泽慧,你还记得她吗?”肖时钦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徐行知的指腹摩挲着刀刃,挑眉看着肖时钦,“噢,对了,最近事情太多,你还不知道那堆碎肉是谁。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的初中同学,罗泽慧。”肖时钦跟着徐行知的思路慢慢陷入了回忆,罗泽慧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生,也许是家庭教育的原因,她敏感而又充满敌意,平时对人冷嘲热讽,一言不合就要开口骂人,她骂人的词汇也是极其丰富,用尽全力极尽侮辱之能事。


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连肖时钦这样的出了名的平易近人温和有礼,都曾经被罗泽慧堵在座位上骂得狗血喷头。联想起刚才徐行知所说的石压地狱,肖时钦在心里默默地回忆了一下,下一层是舂臼地狱,惩罚的正是罗泽慧这种人,但仅仅是因为罗泽慧的性格,就将她这么残忍的杀害,也太过了些。


徐行知仿佛看出了肖时钦的想法,耐心地解释道,“罗泽慧有一个儿子,几乎是被罗泽慧骂着长大的,后来这孩子终于忍受不了他妈妈一点小事就没完没了地咒骂不休,言辞污秽,他就跳楼自杀了。那孩子死的时候,只有十岁。最可悲的是,在那孩子的葬礼上,罗泽慧竟然还是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她老公,这孩子的死,丝毫没能让她对自己有一丝丝的反省,反而愈发变本加厉。这样的人,我当然要送她进舂臼地狱。”


这件案子背后的内情又让肖时钦哑口无言,在他与徐行知的博弈中,他正在节节溃败,徐行知仿佛从肖时钦的表情中得到了鼓励,继续说问道,“那个白文乔,你听你那个检察官朋友说过她的事情吧?只可惜,那位检察官,见明不见暗,如果只是跟父母关系不好这么一点小事,我又何必费这个精神去管她。她为了拿走父母的拆迁补偿款,拼命虐待她的父母,逼他们说出存折密码,将他们绑在家里,几乎活活饿死。这样的畜生,让她死在血池里,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肖时钦已经无力去反驳什么,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没有人有资格去惩罚别人,可他的感情又告诉他,法律是没法惩罚所有人的,他脑子一片混乱,只不停的转着一个念头,徐行知现在如此,二十年前是不是也是如此,那些人难道真得全都罪有应得吗?这样惩罚他们真得是替天行道吗?


“吃点东西吧,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我让他们给你熬了粥。”徐行知收起小刀放在口袋里,起身端过有人一早送来的饭菜,动作轻柔地放在了肖时钦面前,又慈祥地替他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他们中也许有的人是自作自受,有的人是被逼无奈,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我活了这把年纪,人间的苦难见得多了,没法再轻飘飘地对人说出活该两个字了。我能做的,只有替他们主持公道。”


肖时钦偏头躲开徐行知的触碰,却出人意料地捧起了那碗粥,慢吞吞地喝着,徐行知面上露出些欣慰,“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挂念,不过,就算那个王杰希再怎么不放手,再怎么想用你们俩之间的感情拯救你,我都不在乎。”提起王杰希,肖时钦的手停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出声,沉默着等待着徐行知的下文。徐行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沼泽,他渡不了你。孩子,你终究会跟我殊途同归,我就在这条路的尽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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