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

杂食,自行避雷。

【王肖】永不消失的证据(五十八)【全员向】【刑侦paro】

*我决定今天不半夜更文了

*马上就是七夕了,千帆帆给你们倾情准备了小甜饼,童叟无欺,尽量不鸽

*这章下面标黑的部分,摘抄自朱天文的《荒人手记》,被我改了一个词。



肖时钦已经失踪七天了,警局上下几乎把整个H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丝肖时钦的痕迹。眼下重案组手上已经有四个案子,且每一个都极其恶劣,每个人心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更麻烦的是,这层阴影正在慢慢地变成疑云。


“开会了开会了。”叶修拿着一沓材料起身敲了敲白板,又示意唐柔去叫方士谦和吴雪峰,又伸手把材料递给喻文州,“文州,你来主持这一次的案情分析会,先不要把这起案子和之前的三起联系起来。尽量单纯地研究这件案子,不要被主观因素影响,检察院那边要人了,我抓紧时间再去审一下孙云,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找到时钦。”


说话间,吴雪峰和方士谦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室,见叶修要走,吴雪峰出声叫住他,“小队长,你干什么去?”“我去审一下孙云。”叶修答应了一声,匆忙离开了。目送叶修离去之后,喻文州将几张照片贴在白板上,清了清嗓子,“沐橙,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案子的基本情况。”


“好的,喻队。”苏沐橙点了点头,便开始介绍案情,“死者名叫李维希,男,23岁,刚刚大学毕业,独自一人租住在方绣小区,暂时没有固定工作,三天前刚刚打电话给房东,要求对方请人来修理漏水的卫生间,昨天房东带人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李维希死在了卧室里。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而且死者手中又握有有毒药物,另外我们在他家中发现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自杀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很大了,但是仍有疑点。”


方锐从桌子上跳下来,接上了苏沐橙的话,“我们一开始是按照自杀判断的,而且也发现了李维希的药物处方,我们专门去了开出处方的医院调查,证实了李维希确实患有抑郁症。我们又从李维希的资金状况和社会关系方面进行调查,发现他是个性格孤僻几乎没有社交的人,跟父母的关系很一般,但父母对他的生活费倒是不含糊。”


“以上的调查内容都在把我们引向他是自杀这个答案,但是我发现李维希的银行账户流水上有一个定期转入的资金账户,我查过之后,发现是一家心理治疗机构,也就是说李维希死前其实是有积极治疗抑郁症的,那他的自杀就变得太突然了。”方锐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这家心理治疗机构的负责人是,张新杰。我们去的时候,没有见到张新杰本人,接待我们的是另一位心理咨询师,李维希正是他来负责的。我们又看了李维希的诊疗记录,发现他跟一个人的诊疗记录时间有多处重合,这个人,就是肖时钦。如果两个人治疗结束之后进行碰面,肖时钦是完全有可能对李维希做些什么的。”


方士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昨天刚与王杰希通过电话,对方百般强调一定要替肖时钦洗清嫌疑,他是被陷害的,但现在看来,对方的局一环扣着一环,让他们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方锐说出肖时钦三个字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脸色都难看了下来,半晌,安文逸开口道,“我建议,我们用一个正常的心态面对肖前辈是嫌疑人这件事情,也接受这个事实。不然,这些案子我们没法查下去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吴雪峰咳嗽了一声,“我倒有一个不同的看法。”众人纷纷转头看他,吴雪峰示意他们翻看一下法证组提供的材料,又解释道,“我不同意方锐刚才说的,凶手是想把我们的方向引向自杀。相反,我认为凶手是故意想让我们透过自杀的表现去发现李维希是被人杀害的。现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决定性证据,就是李维希手里的药瓶,这个东西很明显属于凶手,这是能暴露自己特征的东西,凶手作案非常熟练,他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所以这个证据应该是凶手故意想让我们看到的,用这个证据把矛头对准一个人。”


吴雪峰又翻过一页纸,接着说道,“但我幸运的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样小东西,应该不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是一根布料纤维,我回来化验过,是聚酯纤维,而我发现这根纤维之后,也在李维希的衣柜中对比过,我发现李维希酷爱穿纯棉的衣服,这跟纤维并不是他的衣服上掉下来的。最重要的是,这跟纤维我是在餐厅的一张座椅上发现的,也就是文州提出有疑点的地方。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设想,当时凶手和李维希坐在桌子的两边,中间放着两个玻璃杯子,凶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李维希喝掉了那瓶致命的毒药,造成了自杀的假象。”


“可以呀老吴!真有你的!”方士谦猛地拍了一下吴雪峰的后背,大声说道,“我这边的内容就有限了,李维希的致死原因就是他手里的那个小药瓶,是蓖麻子提取物造成的呼吸衰竭而死。他浑身上下没有明显外伤,应该不是用蛮力强迫服用的,而且我还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了抗抑郁药物,说明他根本没想着自杀,一定是凶手用了什么手段,洗脑什么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包子忽然冒出一句,“你们看过神探夏洛克吗?”众人对包子的脱线无奈至极,罗辑赶忙捂了包子的嘴,包子扑腾着挥开罗辑的手,嚷道,“我不是乱说的!你们记不记得,里面有一集,也是一个凶手把别人绑架了,然后用枪逼着他们来从两瓶药中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无毒的服下,其实是在跟他们进行心理博弈,最后的现场别人也都以为那些人是自杀的,我觉得跟这个案子的情况很像啊!”


“对了!就是这样!我有一个疑惑解释的通了!”方士谦忽然跟上了包子的思路,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喻文州,“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李维希在餐厅服毒,最后尸体却在卧室。如果是凶手把他抱进了卧室,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反复检查过李维希尸体的每一寸皮肤,连一丁点别人的皮屑都没有留下。现在我想通了!就是包子说得这种情况,李维希选过之后,服下了蓖麻子提取物,但是这药不会很快发作,凶手就对他说,你选错了,回去等死吧。他本身就有抑郁症,再加上凶手刻意的引导,李维希便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乖乖地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这样一切就合理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李维希面上最后的表情如此安详。”


方士谦一大段话连珠炮似得说完,刚喘过一口气,又接着道,“既然需要心理博弈,说明凶手是一个非常善于心理引导和暗示的人,肖时钦自己的心理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他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和把握在一场心理博弈中胜出。我认为这个案子肖时钦做不来,但是这个案子很显然与之前的三个脱不开关系,按照类推来说,另外三个案子也是凶手想把我们引向肖时钦。我认为我们不能老是盯着这些人跟肖时钦的关系,四名死者之间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交点,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找到这个交点!”


 

 

这几天都是徐行知亲自给肖时钦送饭,肖时钦暗自研究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一个脱身的机会,他眼见徐行知又端了饭菜进门,不耐烦地闭了眼睛。徐行知把饭菜放下,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肖时钦,“我听小高说,你这几天不太安分?怎么,想回去?不喜欢这里?”“疯子才会喜欢这里!”肖时钦睁眼环视了一圈,低低咒骂了一句,徐行知听到之后倒很淡然,慈祥地笑了笑,“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得。”


听见徐行知提起小时候,肖时钦厌恶地皱起眉,他由于刺激过度,其实记忆早已经模糊了,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不断折磨着他的,也只剩下这个阴暗的仓库以及空气中粘稠的血腥味儿,徐行知把筷子递到肖时钦手里,慢悠悠地开口,“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俩一起把刀插进他们的心脏,你被鲜血喷了一脸,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很开心。你小时候笑起来特别好看。还有,我握着你的手,咱们拿着老虎钳把那个女人的舌头生生从嘴里拽出来,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吗?你....”


“不是的!没有这回事!你胡说些什么?!”肖时钦疯了一般把筷子狠狠地掷出去,扯着锁链拼命挣扎着朝徐行知厉声喊道,“闭嘴!闭嘴!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我没有!”他拼命地拼凑着自己记忆里的碎片,可是徐行知向他描述的画面正一点一点和他梦里的场景融合在一起,梦中那一直包裹着肖时钦的浓雾正渐渐散开,从前只有轮廓的影子也慢慢清晰起来,肖时钦似乎真得看见了年幼的自己,被徐行知搂在怀里,手拿尖刀,结束着一条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肖时钦不住地哆嗦着,耳边回响着徐行知或是夸赞或是安慰的声音,他拼命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来抵御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回忆,但是毫无用处。徐行知看着在地上抖若筛糠的肖时钦,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拍着肖时钦的后背,耐心地安抚着他,“别怕,别怕,没什么好怕的。”


眼看着肖时钦似乎从痛苦的回忆中慢慢抽离,徐行知细心地用指腹抹去了肖时钦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问道,“想想你之前办过的那些案子,你所信仰所依赖的法律,是否惩治的都是真正的暴徒?那些免于牢狱的人,又是否真得无辜?想象李军,想想王茵,想象李娜,再想想安心和安梅,你能坦荡地说他们真得有罪吗?”听见徐行知嘴里吐出的名字,肖时钦挣扎着重新坐起来,对人怒目而视,“这些案子也是你做的?!”


徐行知摇摇头,示意肖时钦稍安勿躁,“他们还不配。我已经很久不动手了,要说孙云,我还是帮了些忙的,至于他们几个,我只不过是观察你的时候,顺便跟他们聊了几句。”徐行知的声音沉下来,“要杀人的是他们自己,害死别人的是他们心中的怨气。人一旦意难平起来,就好像拥有了一把钥匙,我只不过把他们带到了潘多拉魔盒前,打开与否,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他们不配?那你又怎么配审判别人?除了法律,哪有人配审判别人?!”肖时钦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他歇斯底里地冲徐行知尖叫着,对方面对着他的质问,神色一点一点严肃起来,“我一直信奉的都是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只是世人持身不正,持心不明,一味地愚昧贪婪永无止境。我以我血肉之躯作为人界可接受最丧伦败德的底线。在我之上,从黑暗到光亮,人欲纵横,色相驰骋。在我之下,除了深渊,还是深渊。这样的大义,难道你还不能分明吗?”


肖时钦被徐行知的话彻底震惊了,他哑口无言,只喃喃地重复道,“疯了,你疯了,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魔鬼...”徐行知听见肖时钦对自己的评价,冷笑开口,“我是个魔鬼?你经手的那些案子,你为什么能那么快找到线索,因为你是个破案高手?你错了,你之所以能那么快的破案,是因为你是站在凶手的角度上推导案件的,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天才!”徐行知强行将肖时钦扯到自己面前,双手捧着肖时钦的头,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低哑开口,“你生而有翼,为何竟愿一生匍匐前进,形如虫蚁?孩子,放开自己的心,听听它到底想要什么,别怕,我会帮你。”

 


 

喻文州他们那边会议结束的时候,叶修还在审讯室里跟孙云耗着,对方一言不发,大有你问什么我都不开口的架势。叶修很是头痛,他之前处理过很多棘手的犯人,用过各种方法让他们开口。但是这个孙云,他太不一样了,叶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心智竟然如磐石一般坚定,他没有即将接受审判的慌乱恐惧,也没有罪行得手的兴奋激动。孙云十分平静,这让叶修有些措手不及。


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酸痛的腰,叶修正打算先出去透透气,顺便也跟文州商量一下办法,这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审讯室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叶修示意人把门打开,一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孙云猛地坐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进来的人看,叶修顾不上孙云,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


“大眼儿?!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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